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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阅读19

泥泞的小路上哼哼唧唧地歌唱。路上颠簸,坐在齐冯虚单车后座上的铃子咽下一次颠簸后的惊呼,一只手轻轻抓上了齐冯虚腰后的衣服。

像是一朵玉兰在身后清湛湛地开放。

齐冯虚惊了一下,手下一抖,勉力才维持住平衡。单车欢快地行了一路,终于在镇口停下。小卖部穿着松垮衫子的欧吉桑坐在自家店面的檐下乘凉,远远看着两个少年男女微笑。铃子红着脸从单车后面跳下,将衣服递给齐冯虚。齐冯虚想要说些什么,没想到一开口就被凉风所浸,迸出一连串咳嗽来。

铃子慌手慌脚地将衣服披在齐冯虚肩膀上:“你着凉了,都是因为我。”

齐冯虚一边勉力压制咳嗽一边摆手:“不是你的原因,我本来就得着病呢。”

铃子不依不饶:“什么病?”

齐冯虚微笑着说:“你是医生不成?”

铃子脸微微一红,继而又有些执拗:“怎么,不像么?我父亲是奈良最好的药剂师,我也会成为最好的医生的。”

奈良的休假时光,因为铃子变得格外愉悦,又因为铃子变得格外短暂起来。一起赏樱花,一起逛庙会,但不过见了两三面后,齐冯虚便接到同学的电报。休学将止,是时候回东京报到了。

齐冯虚突然意识到他身上的职责。他是一名军人,更是一名中国军人,注定永远不可能留在奈良呵护这小小的儿女情怀。他留给铃子一封辞别信,写明了自己的身份来历,扔进了邮筒。只是没有想到铃子会循着寄信的地址,找到自己住的地方。

他换上士官学校的学院制服,提着自己简单的行李拜别对自己照顾有加的姨母。他迈出院门的脚步却一滞,铃子手上拿着还没拆过的信,笑吟吟地冲他招手:“为什么写信给我?有什么话当面告诉我呀。”

下一秒,铃子脸色微变,盯着齐冯虚的行李,声音滞涩:“你要走?”

齐冯虚觉得嗓子微哑:“我是军人,不能不走。”

铃子勉力笑了笑,眼睛一眨却落下眼泪:“那我等你回来。”

“我也不会回来。”齐冯虚摇头,“我只是在此处借住,如果没有意外,此生都不会回来。”他顿了顿,还是伸出手,“铃子小姐,祝你永远幸福。”

铃子伸出手,指尖颤巍巍将要相遇的时候却猛然抽回,她飞扑上去拦腰抱住齐冯虚,眼泪沾湿了他军装的扣子。她踮起脚尖在齐冯虚脸侧微微一亲,声音发着抖倾诉在他耳边:“那我去找你,等着我。”

齐冯虚愣住,尚不及反应,铃子已经飞快地松开他,深深凝望后转身跑走。

士官学校的毕业考核异常残酷,他为了完成任务从高坡上滚下落进涧水,险些丢了性命,拼力攀着灌木爬了上来。同学赶过来救治,惊讶他伤成这样还能喘气,他却迷迷糊糊笑着说了句“还好”。同学扶起他来:“命都丢了半条了,哪里还好?”

齐冯虚笑笑:“还好铃子不知道,不然一定会哭鼻子的。”

毕业归国,齐冯虚站在轮渡的甲板上,手里拿着一张黑白照片。那是在奈良的庙会上照的,他英姿挺拔地看着镜头,而身边踩着木屐的和服少女却抬起脸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她的声音仿佛还荡漾在耳边:“那我去找你,等着我。”

不会再有以后,她只要看了那封辞别信,就会懂得其中的无奈。

跨过这片海洋,就是两个国度。此去经年,再无相会之日。

齐冯虚手指微松,照片落入海中,渐渐漂远。

齐冯虚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再见到横田铃子,多年后,东北三省被日寇侵占。国民党军撤离,执行特殊任务的齐冯虚和几个士兵被当作弃子遗留在哈尔滨,扣押在驻军处。齐冯虚伤重,被尚想从他嘴巴里撬开情报的驻军送去治伤。

他在昏迷中悠悠醒转,只消一眼就认出了面前穿着白色大褂戴着口罩的女人,那一双昔日灵动快乐的眼睛满满蕴着的都是怜悯和悲戚。她用酒精轻轻擦拭着齐冯虚的脸颊,即便是敌对的立场,手下的动作依旧轻柔。

齐冯虚的嘴唇微微颤抖着,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幻觉。

直到在手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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